蚀骨的风沙卷过善见城废墟，阿修罗的长枪 “鬼切” 狠狠钉进地面，红莲般的妖力在枪尖炸开，将扑来的妖魔灼烧得只剩灰烬。他偏头抹去颊边血痕时，余光瞥见那抹熟悉的鎏金 —— 帝释天悬浮在断柱之上，月华织就的衣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，手中 “毗沙门天” 法杖顶端的宝石，正散发着令他厌烦的圣洁光芒。
“又要阻碍我？” 阿修罗的声音裹着砂砾的粗糙，鬼切枪猛地拔起，带起的碎石在妖力催动下化作尖锐的暗器，却被帝释天身前的光盾尽数挡下。
“我只是在守护应守护之物。” 帝释天的语调依旧平和，可法杖顶端的光芒却愈发炽盛，“阿修罗，你明知继续释放妖力，会让这废墟下的怨灵更加狂暴。”
阿修罗突然笑了，笑声里满是嘲弄：“守护？当年在夜摩天的战场上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，猝不及防打开了两人都不愿触碰的过往。那时他们还未分道扬镳，阿修罗的鬼切枪与帝释天的法杖第一次并肩作战，夜摩天的血月映着两人的身影，他替帝释天挡下致命一击时，对方指尖的鎏金光芒落在他伤口上，温暖得让他几乎忘了疼痛。“等战争结束，” 帝释天当时轻声说，“我们去看看人间的樱花吧。”
可如今，那份温暖早已被立场的鸿沟冻结。
帝释天的指尖微微颤动，法杖光芒忽明忽暗：“过去的承诺，在你选择堕入妖力的那一刻，就已经失效了。”
“失效？” 阿修罗猛地踏前一步，红莲妖力如潮水般涌向帝释天，“是你先把‘共同的理想’变成了‘你的统治’！” 鬼切枪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刺向光盾，鎏金与红莲碰撞的瞬间，震耳欲聋的轰鸣中，两人的记忆碎片在光芒里闪回 —— 他们曾背靠背对抗千军万马，曾在篝火旁分享一块干硬的饼，曾约定要让所有苦难的人都能安稳入眠。
光盾出现了裂痕，帝释天的嘴角溢出一丝血痕，可他的眼神却依旧坚定：“我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让更多人活下去。”
“用剥夺他人意志的方式？” 阿修罗的枪尖又逼近一寸，妖力灼烧着帝释天的衣袍，“你看看这废墟里的怨灵，他们本可以转世，却被你的‘守护’困在这里，变成了只会杀戮的怪物！”
就在鬼切枪即将刺穿光盾的刹那，帝释天突然垂下了法杖。鎏金光芒散去的瞬间，他伸手抓住了阿修罗的枪杆，掌心被枪尖划破，鲜血滴落在废墟的石板上，竟奇迹般地让躁动的怨灵安静了一瞬。
“阿修罗，” 帝释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你还记得夜摩天战场上，你救我的时候说过什么吗？”
阿修罗的动作僵住了。
“你说，‘如果理想需要用战友的命来换，那这理想根本不值得守护’。” 帝释天的指尖轻轻抚过枪杆上的纹路，那是当年两人一起刻下的，代表 “并肩” 的符号，“我从未忘记这句话，只是…… 我走了一条错的路。”
红莲妖力渐渐褪去，阿修罗看着帝释天掌心的鲜血，突然想起夜摩天那夜，对方也是这样，用带着温度的手，捂住他流血的伤口。鬼切枪从他手中滑落，插进石板的缝隙里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风沙渐渐平息，废墟上方的血雾散去些许，露出一角干净的天空。帝释天松开手，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，却笑着说：“或许，我们还能一起去看看人间的樱花。”
阿修罗没有回答，只是弯腰捡起一块刻着 “并肩” 符号的碎石，递到帝释天面前。阳光透过碎石的缝隙，在两人之间洒下细碎的光斑，像极了当年夜摩天战场上，那抹温暖的鎏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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